听着询问，棠沅弯了眉眼：“会从窗子进来的，也只有你一人了，先前我听江鱼说你在御书房，怎得跑我这儿来了？”
裴枭辞缓步走到棠沅面前，微微弯腰：“你说的先前，已经是半个时辰前的事了。”
半个时辰！
棠沅愣住，她竟然走神了那么久？
扶额，她苦笑道：“没想时间过的这么快。”
“时间过的确实挺快。”
裴枭辞也有些感叹，而后将棠沅揽入怀中：“我要走了。”
棠沅怔住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。
“王爷打算何时接我出去？”
寂静蔓延着，棠沅久久没等到回答，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她勉强后退，眼神中带了几分探寻：“王爷如此，可是不打算带我走？”
裴枭辞的目光有些闪躲。
就在棠沅快要发怒时，裴枭辞开口：“我和皇帝已经说清楚了。”
“说清楚了？”
棠沅重复着他的话，眼中的探寻变成了惊疑：“你和皇上说什么了？”
“你是我的人，但我若想带你走，必须等到羌族一事结束，届时，他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。”
光明正大的身份。
棠沅咬紧了牙关，垂在腿边的手指也跟着攥紧，指尖瞬间掐进了掌心：“你相信了？”
裴枭辞握住她的手，看着她掌心出现的血痕，眼中闪过一抹心疼。
“我没有相信，但你知晓，你必须有一个清白的身份，若皇帝愿意会很容易，我二人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。”
棠沅沉默了，她很生气，却又拒绝不了裴枭辞说出的光明正大。
时间流逝，棠沅偏过头，做着最后的挣扎。
“万一，万一他在骗你呢？”
裴枭辞眯了眼，一抹杀意从当中快速闪过：“他不敢骗我。”
“万一呢？”
棠沅再次强调。
裴枭辞笑了，这一次他没有遮掩杀意。
“那我就杀了他。”
棠沅愣住，片刻后甩开了裴枭辞的手。
“说的倒是利落，可弑君是死罪，我可不想陪你死。”
裴枭辞笑着点头：“我不会带着你一起死的。”
话题按下，棠沅问起他离开的时间。
“明日一早便要随大军离开，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，你务必要小心。”
棠沅轻笑着说道：“放心吧，我在此地还是很安全的，倒是你，务必要小心。”
同样的叮嘱，分别从两人口中说出。
棠沅和裴枭辞对视，几瞬后全都移开了视线。
两人没有再说话，但一炷香后，裴枭辞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。
棠沅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，等到裴枭辞的身影消失，她低下了头。
掌心里被掐的血痕还在，疼痛的感觉也很清晰，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心直接跟着裴枭辞走了。
次日，裴枭辞带着大军离开京城，皇帝与群臣相送。
日头升起的刹那，众人各自离去。
“他已经走了。”
永寿宫中，棠沅看着皇帝，反应略有些许迟钝。
“皇上说的是谁？”
皇帝笑了：“不用装傻，朕已经知晓你和裴枭辞的关系了。”
这一点，棠沅早就从裴枭辞口中知道了，但对着皇帝，她还是保持着装傻的姿态。
时间久了，皇帝冷哼一声：“你倒是够冷静，可惜这份冷静也没什么用。”
说着，皇帝直接转身走了。
莫名其妙。
棠沅脑海中闪过四个字，这时，江鱼抱着小皇子过来。
“娘娘不好了，小殿下的情况，又加重了！”
棠沅心头一跳，目光下意识落在襁褓中。
也是这时，她发现小皇子的脸色很不对劲。
“把襁褓松开。”
江鱼愣了一下：“小殿下在发热，不应该裹紧了么？”
“谁告诉你发热要裹紧了？”
棠沅被气笑了，见江鱼还是不动，索性就上前将襁褓扒开。
“立刻让太医过来。”
江鱼离开后，棠沅立刻探寻起小皇子的情况。
昨日她也看过小皇子，知道太医说的是对的，开的方子也没有问题。
既如此，那小皇子今日怎会情况加重？
“娘娘，太医来了！”
江鱼带着太医回转。
棠沅将孩子交给太医，随后拉着江鱼到了一旁。
“我问你，今日除了你，还有谁靠近过小殿下？”
江鱼一怔，下意识回想起来：“今日除了奴婢，就只有……德妃娘娘。”
最后四个字，江鱼说的很轻，若非棠沅一直盯着她，差点就错过了。
德妃？
昨日也是德妃离开后，小皇子身上便起了红点，难道是她做的？
可是，她对小皇子的喜爱根本做不了假。
不对！
棠沅突然抬手按住眉心，心头一股怒火瞬间升腾起来。
身在后宫的人最会演戏，德妃不能生育，难保她不会对小皇子生出杀心。
喜爱，也可以演出来。
想到此处，棠沅深吸口气：“你去将……”
刚说三个字，棠沅突然停下了，她就是将德妃唤过来又如何？
没有证据，小皇子也只是身体出了岔子，没有伤及性命，她又能对德妃做什么？
“娘娘？”
棠沅回过神，语气冰冷地说：“日后别让德妃靠近小殿下了。”
江鱼抿唇：“奴婢明白。”
就在这时，太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“贵妃娘娘。”
棠沅眸子微闪，大步走了过去。
“如何？”
“还是昨日的情况，不过小殿下眼下又发了热，若照顾不周恐怕会……”
太医没将话说完，但他眼中的忌惮与害怕已经将情况说明了。
棠沅皱眉：“先想办法稳住小殿下的情况，其他的之后再说。”
两个时辰后，太后带着宫人闯进永寿宫，开口便要带小皇子离开。
“你既然照顾不好这个孩子，那就让哀家动手，毕竟是宫中唯一的皇嗣，他若出了事，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。”
棠沅微微一笑：“姑母说的是，不过小皇子我是不能交给您的。”
“你想害死他？”
太后直接将重罪压下。
棠沅脸上的笑意加深：“姑母误会了，我怎会害小皇子呢？只是太医说了，小皇子的身体虚弱，眼下不能轻易移动，所以……没办法让您带走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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