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看吗？”楚长欢笑吟吟地动了动脚，话音未落，房门被人关上。
楚长欢还以为是她太过着急，把人给吓跑了，还没等她说什么，只听见房间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，脚踝却被人先一步握进手掌。
楚长欢身子一僵，却并没有挣扎。
她的眼睛适应了暗处的环境，周遭的一切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，她看到自己脚边正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，他半蹲着，把她的脚底放在膝盖上，正耐心地给她穿袜穿鞋。
书房里安静极了。
静到可以听清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。
“你的眼睛当真大好了，我把鞋袜踢那么远，你也能给我找回来。”楚长欢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，率先开口打破寂静。
沈故言动作没停，沉稳道：“天冷风寒，外面还下着雨，殿下不该不顾及自己的身体。”
楚长欢看着他缓慢挪动的脑袋，不悦地撇撇嘴：“沈故言，别岔开话题，我是在问你，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治好的，被谁人，在何时何地治好的，你还是不肯说吗？”
回答她的，是他均匀的呼吸声。
楚长欢急得拍了拍自己手下的柜子：“就连骗都不打算骗骗我吗？”
“微臣不想骗殿下。”话落，他替她把最后一只鞋子穿好，抬脚就要向后退去，却猝不及防地被人勾着脖子拽了回去。
他反应不及，踉跄了一下，伸手想要去撑柜子，却无意间搂上了她的腰。
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，略显甜腻的酒气唤回了他的思绪。
是扈虹霓酿的蛇皮酒，那是她往日最喜欢喝、也是最难喝到的，是以，她得到的每一瓶都极其宝贝，若非逢年过节，她是绝不会开的。
怎么今日……
“姜水喝过了吗？”楚长欢的声音跃在他耳边，他闭了闭眼睛，抽回思绪，艰难开口：“回殿下，喝过了。”
在他看不到的地方，楚长欢勾了勾唇角，又问：“喝尽了？”
“喝尽了。”
他答得实诚，书有端给他时，他怕楚长欢等太久，没想太多就一干而尽了。
只是，她怎么突然问这个？
楚长欢轻笑一声，冷冷道：“你就不怕我在那里面下毒？”
沈故言神色一凝，摇头：“殿下不会。”
话落，湿热的触感灼在他的耳垂上，楚长欢轻轻用牙齿啃咬着他的耳朵，声音暧昧旖旎，瞬间弄乱了他清明的思绪：“沈故言，你就这么信我吗？”
沈故言被她咬得半边身子都麻了，他慌乱地推开她，向来八风不动的人一开口却成了个结巴：“殿下、殿下醉了。”
楚长欢舔了舔嘴唇，不置可否地笑道：“一点点。虹霓酿的蛇皮酒，你要尝尝吗？我昨儿新得的，很好喝的。”
话落，她跳到地上，几乎拽上他的衣襟，他整个人跟着向下一沉，楚长欢的眉眼在他的眼前迅速放大。
两只唇近在咫尺，沈故言惊得瞪大了眼睛，不及多想，千钧一发之际他转过头，楚长欢的一记香吻正正好好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。
“殿下！”沈故言推开她，向后撤开几步，不惜拿书架当盾牌来抵挡她那突如其来的强攻，只可惜楚长欢的书架要比他的矮，架子上的书也比他的少得多，零星几本书遮掩着他，显得他本就凌乱的模样更加凄惨。
他勉强开口，声音止不住地颤：“殿下自重。”
他今次前来，做了最坏的打算，可他却从未想过事情发展的方向竟然是、
竟然是这样的！
楚长欢可没给他时间消化，借着酒劲，她双手环胸，朝着他步步紧逼：“自重？”她眯了眯眼睛，笑得邪佞，“沈故言，你今日来找我，在我门口淋雨，不就是想勾引我，引我陪你做这种事吗？怎么，我同意了，你又不敢了？”
沈故言呼吸急促，他向后又退了几个架子，脚步不稳，还不忘回她：“臣、臣从未想过、”
“从未想过？”楚长欢歪了歪头，“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？两天前的京郊破庙，你一字一句说得清楚，怎么、骗我？”
她拨开横在他们中间的三本书，眼神越过书架，直刺到他身上。
沈故言也是一噎，只得道：“臣……不敢。”
“所以，你承认你喜欢我？”她顺势跃过书架，把没来得及跑的沈故言推到了墙上，一手抵着他，一手去钳他的下巴。
沈故言避无可避，喉咙吞咽几次，终究还是松了口：“是。”
“那还有什么好说的？”楚长欢说着，手指轻车熟路地往他衣襟里面探去，“沈故言，我就在这儿，你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她在他身上点火，这是她从前最擅长的事，面对她的手段，沈故言无力招架，节节败退，是呼吸也乱了，心续也乱了。
外面的雨势仿佛又大了起来，当然，屋里沉溺在黑暗里的两个人是听不到的，他们呼吸相接，如鼓的心跳声以及愈发沉重的呼吸声让他们意乱情迷，沈故言不知何时也陷了进去，大手搂上楚长欢不盈一握的腰肢，嘴巴也跟着去寻她的唇。
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。
他们本应情投意合，相知相许，如胶似漆，白首偕老的上一世。
他低头在她的唇角轻咬，而后如蜻蜓点水般细细地啄，停在她丰盈的唇珠上，再慢慢的吮吻。
楚长欢沉溺在深情的吻里，她和他一样，也万分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一段亲密，什么试探什么怀疑，此时此刻都被她抛到脑后，她只知道迎合他，回应他每一次的吻。
又或许，还能进一步做些什么。
楚长欢还没想好该怎么展开她的美好愿景，顷刻间天旋地转，日月颠倒，再睁眼时，她成了被压在墙上的那个。